亲戚乱伦故事

篇一:无奈的自由:体验三年加勒比性乱

无奈的自由:体验三年加勒比性乱

洛艺嘉 作家,国内以自助游身份走遍非洲第一人

只恋爱,不结婚

在加勒比地区旅居了3年多,我终于明白了《百年孤独》里为什么遍布私生子,混乱甚至乱伦的情欲。

我学新闻,记者出身,擅长与人打交道。我和勒奈认识不久,问她能否去她的家里看看。她同意了。

做家政出身的她,家里收拾得非常整洁。虽然招待我的午餐,只有一片面包和几片煎香蕉。

她是四岁从圣文森特来巴巴多斯的,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跟妈妈也闹矛盾了,从来不去妈妈家。“如果见面了,会打招呼的。”

巴巴多斯的物价非常贵。一个西红柿折合人民币10元。家境好的学生,能上私立学校。普通人家的就上公立学校。公立学校是义务教育,真正的不收钱,吃饭都基本免费,一周只收一块钱。

但公立学校,老师对学生就不怎么管。一个7岁的中国女孩,还不能把26个英文字母全部弄会。

加勒比的单亲妈妈

不像我们六七岁开始上小学。这里的孩子三四岁就可以上学,从学校的lower 1(相当于中国的学前班。他们所说的学前班,相当于中国的幼儿园)开始读起。“他们性早熟。一个五六岁女孩,撅着屁股,让男孩从后面那样。所以孩子一定得给他们好环境,私立学校虽然贵,但值得。”这是这里中国人的普遍看法。持巴巴多斯本国护照的孩子上私立学校一学期1585元(一块钱相当于人民币3块)。持加勒比地区护照的稍贵。持英联邦护照的再贵点。持其他国家护照的最贵,2300块(学费逐年递增一些)。私立学校有几所,费用相差不过几十巴币。

穷人家,买不起文具,都是租。一学期75块。不过损坏了,要赔。有次勒奈的女儿赔了三本书,90块。她自己打伞,没淋湿;书却湿了。勒奈打了她一顿。

我第一次去她家的那天,勒奈的女儿安静地看电视,也不和我招呼。勒奈也不管她,不像我们的父母要孩子和客人招呼。勒奈的大儿子倒很热情。她丈夫也很温和。她还有两个孩子,一个上小学,一个在幼儿园。

她做家政服务,收入基本有保障。她的丈夫却是打零工,收入时有时无。有天,她丈夫把200块钱弄丢了。她在电话里大吵,我这才知道,我以为的她的丈夫,原来是她男朋友。

祸不单行,她女儿也病了。“脖子要动手术。过一阵去加拿大。”

“去加拿大?那得多贵?”我问。

“她爸出手术费,来回机票。”原来,这女儿不是家里那男人的,是勒奈和另外一个男人A生的。我见过的儿子,是勒奈和另外一个男人B生的。上小学的孩子是她男友和另外一个女人生的。只有4岁的儿子,是和男友生的。

勒奈和男友还是很恩爱的,他们不结婚,是因为结婚很贵。结不起。

在加勒比,很多人结不起婚

在中国,性和婚姻是一体的(情况也正慢慢变化),但加勒比的黑人,沿袭了黑非洲的传统。在他们,性和婚姻,基本上没什么关联。他们的婚姻需要物质保障,没有(彩礼,礼服,婚礼的费用等),有的同居半辈子都不结婚。而同时,他们不压抑身体的需求。社会对这方面也非常包容。

在瓜德鲁普,我认识个工人,他每周三天开车上班,两天不开车乘公共汽车。开始,我以为他是

跟别人分享一辆车,三天归他开,两天归别人开。结果,他是一周,5天住他妈妈家,两天住他爸爸家。每天回家前还得想一下:我今天住哪?

在多米尼加,我认识一个出租车司机,让我觉得很奇葩。他给我留的手机号码,怎么也打不通。我便给他家打电话。一个女人接的,说:“他不在。”我打了三次,他都不在。我怕女人误会,说:“你是他太太吧?我是他的客人。”女人笑了:“我不是他太太。你是谁,我也不管。”我说:“他通常回来很晚吧?你能给我带个话儿吗?我明天早上想去哥伦布纪念馆,你问他能去吗?”女人接下来的话说得我愣了:“他离开这里都半年了。”那他给我这个号码?脑子没有问题吧?

Lily是我认识的百货店老板娘。我没事经常在她的商店里泡。有天,一个黑女人带了三个孩子来,只给其中一个买了礼物,另外两个没给买。我在国外呆了十几年,早把中国人的委婉含蓄扔了,说话很直接:“这两个孩子不是你的?”

“是啊,都是我生的。”

“你对孩子应该平等啊。”好事的我说。

那女人白了我一眼:“他爸爸给钱了,我就给他买礼物。那两个,爸爸没给钱,我自然不给他们买。”原来,这三个孩子,三个爸。

“其实,你看他们的肤色,就能看出来。”Lily告诉我。三个孩子,真是颜色差得很多。

她店里有个店员,因故被辞退了。后来圣诞期间,人手不够,Lily打电话让她过来谈谈。她说:“别说那么多。你到底让我上班还是不让?你决定了,我好朝邻居借1块5坐公车过去。”三个孩子在家,她竟然连1块5都没有?!这日子你能想象吗?三个孩子,三个父亲,都跑了。听说女人怀孕,这里很多男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有教养的还告诉孩子,谁是你爸,谁是什么亲戚。很多人不说。孩子长大了,与他们发生关系的人,可能是亲戚,生的孩子就是傻子。加勒比地区,傻子很多。在巴巴多斯,除了公立的伊丽莎白女王医院,最大的医院,就是精神病院。中国也援建过圣卢西亚一个精神病院(目前和此国没有外交关系)。

在圣卢西亚,一个女孩,长大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谁知道那竟然是她父亲?!

加勒比的意乱情迷

在格林纳达,60岁的扎克瑞未婚,从未婚过。但这和他有没有孩子是两回事。他有一儿子两女儿,分别和两个女人一起生活。这两个女人之前,他还有别人。

“你们是有了孩子之后再结婚,也可能不结婚。我们是先结婚,再有孩子。”我说这话时,其实也没有充足的底气,中国现在先有孩子后结婚的也开始多了。

“同居主要是试试女人有没有生育能力。你们婚后发现女人不会生育怎么办?”

我说:“去医院治疗。或者领养。你们呢?”

“拜拜。”

加勒比地区重视母亲节。父亲节没人过。很多人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提起,都这么说:“那个鬼啊。早跑了。”

在很多需要父母签字的地方,不像咱们中国,简单的父亲母亲。他们是监护人和父母亲并列。

我刚到加勒比,对别人喊我妈妈有些反感,忍不住问:“我至于那么老吗?”

“我妈15岁有我。我喊你妈妈很正常啊。那是尊重。”

好吧。

篇二:伊犁的故事

下午五时,太阳依然高挂在天空,全然没有下山的意思。阳光炽烈如火,大地被渲染得晶莹亮白,与天际连成了一片。河水湍急,翻滚着向西奔流,与岸边的岩石相撞,不时激起白色的浪花。水面一片金光,象是飘荡着千万面镜子,放肆地反射着阳光,把周围的热烈烘托得更加强烈,直让人睁不开眼。野草在河滩上蓬勃地生长,构筑起一丛丛绿篱,略略分隔出明与暗的交织。公路两旁都是连绵的农田,从脚下一直延伸到远山,各种作物在阳光和河水的滋润下舒适地抖动着叶子,汇成一片绿色的海洋。离此不远,还有十五万亩薰衣草田,可惜我来时花季已过,未能见到薰衣草怒放的盛大场面。这番富庶祥和的景象,如同江南农村常见的风景,熨平了身在异乡的淡淡焦虑。伊犁河谷,这一颗镶嵌在广袤的戈壁与草原间的明珠,遗落在亚洲干旱区中心地带的伊甸园,肥沃而富饶的“塞上江南”。自十八世纪中叶彻底击败准葛尔部并平定大小和卓之乱以后,清政府就一直将伊犁河谷作为新疆最重要的屯垦区。1762年,清廷设立伊犁将军,次年,伊犁河畔的第一座城市落成,乾隆皇帝亲命为惠远城,作为伊犁将军的驻地。此后数年,又陆续修筑了宁远、惠宁诸城,构建起统御全疆的政治体系。为加强防御力量,清廷先后从热河、张家口、黑龙江等地抽调满、索伦、蒙、汉官兵驻防伊犁,但伊犁将军明瑞仍深感驻防官兵不敷调用,于乾隆二十八年十月十二日给乾隆皇帝上折,要求选调盛京锡伯官兵驻屯塔尔巴哈台:“奴才等闻得,盛京驻兵共有一万六、七千名,其中有锡伯兵四、五千名,伊等未甚弃旧习,狩猎为生,技艺尚可。近几年出兵时,未曾遣派伊等。奴才等以为,于此项锡伯兵内拣起优良者一同派来,亦可与黑龙江兵匹敌。”乾隆皇帝于次年恩准明瑞奏折:“由盛京锡伯兵内拣其精明能牧者一千名,酌派官员,携眷遣往”。皇命难违,故土难离,锡伯族西迁实在是一曲悲壮的挽歌。从盛京将军所属沈阳、开原、义州等15城镇抽调的精壮锡伯官兵1020名,连同眷属3275人,与故乡亲人洒泪道别,“诸军齐会西门外,亲戚送别,男女啼哭,惨不忍闻,俄而三次炮响,哭声顿止,一齐发去。”这时候,锡伯族官兵身上伟大的鲜卑血统迸发出不可思议的能量:根据皇帝的命令,锡伯官兵选择了一条快捷的北线,从东北经由荒凉的外蒙高原直插新疆,用一年零三个月时间走完了原定三年的路程,其中还包括途中遇到洪水所耽搁的时间;抵达新疆后,伊犁将军拿着花名册点名,报到声中竟然夹杂着妇女和儿童清脆的声音。原来她们的丈夫和父亲牺牲在西迁途中,妻子和儿子是为丈夫和父亲来接受检阅的;更奇怪的是,沈阳开拔时的四千余名,等到了新疆变成了五千多人,人员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多了不少“编外人员”。原来队伍出发时,有四百多人不愿亲人分离,而跟随迁徙队伍一路西行。期间还有三百五十名婴儿出生在车马之上,成为西迁队伍中最小的战士。清政府又累迁获罪官员流放伊犁,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林则徐。这些官员虽然是戴罪之身,却大多是饱读诗书之士,给伊犁带来了中原的技术和文化,带动偏远之地文化的发展。丰沛的河水和长期的屯垦,使伊犁河谷成为新疆难得的膏腴之地,就连西迁于此的锡伯官兵也违背了六十年一轮换的皇命,而在新修的察布查尔大渠边扎下根来,不再回迁到当初依依难舍的东北老家。察布查尔县有博物馆,介绍了锡伯官兵西迁实边的历史。中午用餐,主人是锡伯族,祖上就是从东北迁过来锡伯官兵,席间的谈话从西迁开始。这样一来,遥远的历史便不再生硬,仿佛是发生在身边的传奇故事。从历史到当地美食,主人用心介绍,言谈之间,对伊犁的物阜民丰充满了自豪,大约从其内心里,早已将自己融化于这块土地。时光上溯两千年,伊犁还是乌孙的国土,当和亲的大汉公主历经万千辛苦、穿越茫茫瀚海,到达伊犁这块域外之地时,面对着皑皑的雪峰和萋萋的芳草,却始终难有这样的情怀。万里之外,扬州,自古便是繁华不可胜述之地。长江边上,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风光与塞北大不相同。杜牧有诗夸扬州:“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天碧台阁丽,风闵歌管清”。由于一个人的出现,扬州与伊犁这两个远隔万水千山的地方,竟鬼使神差般地联系在了一起。西汉时期,扬州为江都王刘建封国。刘建为人荒淫无度、胡作非为,最后落得身死国除的结局。刘建的女儿刘细君因年龄尚小,

则被收入汉宫。本来,这个废王之女必将默默无闻地度过一生,然而政治风云的诡谲变化,却将她推倒了历史的前台。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汉武帝为取得对匈战争的胜利,派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联络乌孙夹击匈奴。乌孙原住在甘肃敦煌一带,击败大月氏后迁居到伊犁河流域,已历半个世纪。乌孙对匈奴臣服既久,又对汉朝情况不了解,出于谨慎,乌孙昆弥猎骄靡决定以护送张骞并赠良马为名,派遣使者赴长安窥探。等见识了汉朝的富庶与强大之后,猎骄靡决定与汉结盟,于公元前110年以良马千匹为聘,遣使求婚于汉。汉武帝出于政治需要与乌孙联姻,当然舍不得自己的亲生骨肉远嫁,便于公元前108年封刘细君为公主,出嫁乌孙。离开长安的车马一眼望不到头,扬起的灰尘遮蔽了天空。汉武帝对细君公主出嫁极为重视,“赐乘舆服御物,为备官属宦官侍御数百人,赠送甚盛”,还特命乐工将筝筑改制成能在马背上弹奏的琵琶,以便公主在路上弹奏,“以慰思乡国之念”。伊宁市中有一座纪念馆,这是江苏省为纪念刘细君公主和随后嫁入乌孙的楚王刘戊孙女刘解忧公主而建。穿过小公园,可以看见纪念馆大门上写着的“汉家公主纪念馆”几个大字。纪念馆主体是一栋二层的小楼,红柱重檐,仿照汉代风格。馆中陈列乌孙概况、乌孙与汉匈关系,以及刘细君、刘解忧两位公主在乌孙生活的情况。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和亲当属昭君出塞和文成公主入藏,史书关注的仅仅是和亲的政治影响,对和亲公主私人生活则着墨不多。其实王昭君和文成公主都不是正牌的公主,和亲又带有强烈的政治色彩,

亲戚乱伦故事

再加上汉胡不同俗,虽然出嫁时风光显赫,婚后生活却大多凄苦难言,难有天伦之乐。细君公主自然难以跳出这样的宿命。当年公主正是桃李年华,而前来迎亲的夫婿猎骄靡却已是七旬老翁,夫妻之间难有琴瑟和谐。细君公主不习惯游牧生活,便与从人一起特克斯河上游修建宫室,这便是乌孙著名古都赤谷城的雏形。赤谷城建立后,细君把这里作为自己进行政治活动的中心,经常置办酒宴饮食宴请乌孙昆弥左右贵人,赠送钱币和布帛,借以宣扬汉朝的威仪。但是,乌孙当时奉行汉匈并重的政策,猎骄靡除了迎娶细君公主为右夫人外,还另娶了一位匈奴女子为左夫人,形成了复杂的政治关系。细君与猎骄靡一年只有一次见面,语言不通,习惯相异,无论在生活上还是政治上均不如意。万般无奈之中,公主的哀怨之情流于琴弦,唱出名留汉史的千古绝唱——《黄鹄歌》: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伴着公主的歌声,流水呜咽,冷月垂眉,这悲伤的思乡曲随着汉使的快马飞到长安,连汉武帝也为之落泪。汉书记载:天子闻而怜之,间岁遣使者持帷帐绵绣给遗焉。不久,猎骄靡去世,临终之前将昆弥之位传于孙子军须靡,并劝细君按照乌孙的习俗嫁给军须靡。《汉书?匈奴传》里有这样的文字:“匈奴父子同穹庐卧。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尽妻其妻。”据说,直到二十世纪初,哈萨克族部落里仍残留有这样的习俗。游牧民族的这一风俗对于汉族来讲,无疑可以插上乱伦的标签,简直就是禽兽行为,细君公主自然是万难从命的,于是便上奏皇帝,要求归宁长安。但汉武帝的一道旨意绝了细君的希望,要求她“从其国俗,欲与乌孙共灭胡”。不仅细君公主,和亲的公主们大都难逃这样的命运。继细君之后前来和亲的解忧公主,一嫁军须靡,二嫁军须靡的堂弟翁归靡,三嫁军须靡的儿子泥靡。与南匈奴和亲的王昭君与呼韩邪单于共同生活不过两年,在呼韩邪单于去世后同样被以“令从胡俗”的旨意而委身呼韩邪长子复株累单于。对于游牧民族的这一习俗,倒也不能匆忙打下“野蛮未开化”的烙印。很多人对伊斯兰教法允许一名男子娶四名妻子的规定津津乐道,其实,这个传统的形成是有历史缘由的。公元625年,麦加贵族与穆罕默德之间爆发吾侯德之战,此战许多穆斯林战死,遗留下不少寡妇和孤儿,为此,穆斯林社团要求活下来的穆斯林战士能娶这些寡妇,并且要求四位妻子的待遇必须完全平等。因此,这一规定看似是男子的特权,其实带有抚恤的性质,使孤儿寡母能有所养。游牧民族在物质条件十分困乏的情况下,由当家男子迎娶所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寡母,在本质上与伊斯兰教法相通,都含有社会赡养的用意和无奈。其实,细君和军须靡倒是年纪相仿,算得上琴瑟和谐。过不多久,女儿少夫出生,细君公主在乌孙度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少

夫不久就夭折了。细君公主万念俱灰,在远嫁乌孙的第五个年头,带着满腔的幽愤郁郁而终,终究未能回到思念已久的故土。江都柳叶黄又绿,不见公主刘细君。为什么同样发生的伊犁这块土地上的故事,锡伯官兵是可以六十年一轮换却最终不再返乡,而刘细君留下的却是哀婉伤感的《黄鹄歌》呢?在我看来,除了一些客观条件外,锡伯官兵与和亲公主的心景是全然不同的。从离开沈阳的那一刻起,锡伯官兵大约就已经抱着一去不返的决心了,虽然皇命允许他们六十年后返回归乡,但按照锡伯精壮官兵当年大约二十岁左右来计算,六十年后已经是耄耋之年,能不能归故乡实在是说不定的事情。所以,在军队开拔时,会有五百多人跟随前往,毅然决然地走上这万里长征,图的无非是亲人团聚罢了。抵达伊犁后,经过艰辛的修渠开荒,当肥沃的土地回报以丰收的喜悦后,锡伯官兵的心就和伊犁这一方沃土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和亲则带有强烈的政治目的,汉公主远嫁和亲,于汉朝来讲,不过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付主要矛盾罢了,和亲公主本身就是政治工具,虽然皇帝也有“闻而怜之”的情感,但终究还是要服从政治需要令其“从胡俗”。况且公主本身还要承担收集情报、结交权贵、宣扬汉威、培育幼主等诸多职责,简直不是去结婚,而是去工作的。对于匈奴、乌孙、吐蕃等族而言,和亲自然也是把政治结盟的考量放在首位,对前来和亲的公主大多是既尊又防,生怕是汉朝埋进来的地雷。猎骄靡封细君公主为右夫人后,又娶匈奴女子为左夫人,地位略尊于细君。松赞干布在迎娶文成公主的同时,又娶了尼泊尔赤尊公主,从文成公主主动让出大昭寺给赤尊公主的举动看,赤尊公主的地位也要略尊于文成公主。说起来,君主们虽然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其实感情生活也未必幸福。皇帝们的头几个妻妾,大多是基于政治需要而由别人硬塞过来的,要么是为了羁縻番邦,要么是和朝中权贵大臣结盟,总之很难有真情。等大权在握自己着手选妃时,又可能存在较大的年龄跨度,老夫少妾自然再难有情愫暗生的感觉了。皇太极的五位夫人都出自蒙古科尔沁部和察哈尔部,无疑是与蒙古结盟的需要。翻看晚清皇室的老照片,光绪帝几位后妃的容貌,不要说冰清玉洁楚楚动人,甚至远不及普通女子,这无疑又是太后太妃们平衡朝中势力的政治算计。帝王尚且如此,和亲公主们就更加不能如意了。公主远嫁,且不说郎情妾意,许多就连未来夫婿的面都没见过。更有甚者,还要经历各种匪夷所思的变故:楚平王为太子聘秦国伯赢为妻,因听费无忌说此女貌美如花,便自己纳为妃;元朝阔阔真公主远嫁伊尔汗阿鲁浑,由马可波罗护送,从泉州走海路经爪洼,跨过印度洋抵达伊儿汗国港口忽里模子,历时两年零两个月,而阿鲁浑已于一年前去世,阔阔真遂嫁给阿鲁浑之子合赞。在史书颂扬和亲功德的背后,其实没有多少人会去真正关心公主们的个人情感。和亲之旅如同汪洋中的一叶扁舟,公主们没有把控的能力,只能随波逐流,这其中,夹杂着多少的无奈。沉重的家国责任,屡遭变故的婚姻,何况君王又要时时透过政治镜片来打量他的妻妾,所有这一切让和亲公主们无法心归与此,将脚下的土地当作真正的家。这样来看,公主们的悲剧不在边地的荒凉,而在于和亲本身无法构筑起爱情与亲情,虽然已经嫁作他人妇,却始终难以在心中建起一个家。于是,公主们不是陷于无尽的惆怅,便是在对故国的绵绵思念中消蚀青春,过早地香消玉殒了。小时候,总觉得流浪的嬉皮士很奇怪: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家不回,偏要背着吉他四处流浪呢?长大后才理解,其实家不在于房子,不在于财产,而在于所爱的人。和爱人一起去流浪,流浪的路上便有家,如同三毛之于荷西。原来,家是用来安放情和爱的,有情有爱,心才能有地方安放。情若在,心便有所归,家也就无处不在。情若不在,心便无处可安,家也就不在了。伊犁的故事如此,我们亦如此。离开伊犁的时候,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黄鹄歌》。转身望去,塞北草原上,长风烈烈,芳草萋萋,渐渐显露出一点初秋的气息。白云从雪山周围凝集起来,又向着草原的深处飘去,在大地上投下巨大的影子,牧人们在蒙古包前准备着晚饭,任凭牛羊在山坡上四处游荡,自由地追逐着云朵的影子。在群山包围下的河谷,气候温暖湿润,连绵的农田一眼望不到头,只有点缀其间的农人们正驾驶着农机忙碌着。市中心的大清真寺前,维吾尔族老汉驾着妆点得十分漂亮的马车带着游人参观维吾尔族聚居区,转过一两个街区,正是放学的时

候,街角不时跑出打闹着的孩子们,汉语和维吾尔语交织着,笑声与马蹄声响成一片。这一片和美富庶的土地,已是蒙、汉、维、回、锡伯等族共同的家园,随着时光的流逝,曾经的历史风云早已变成了口口相传的故事。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当他们的心安于这一切时,故事也该结束了。

篇三:雷雨

《雷雨 》人物解读

重复品读《雷雨》,可以得出一个“有关因果的推论”,即在周家的四个人物身上都不约而同地存在着一个共性的东西;也正是这个共性的东西,导致了他们有着相同或相似的命运。这个共性的东西就是——人性的错位。

对于人性而言,它的理想状态应该是平衡的,人性杠杆的两边,是社会规范和人性本质。人性本该是错综复杂、千变万化的,但由于社会规范的约束,从而趋于一致,趋于平衡。然而,在一个大变革、大动荡的时代(如《雷雨》所处的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政治经济形态的更替,道德价值观的交锋,深深地冲击着这一时代中人们的灵魂。曹禺先生正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些非常态的人性特征,并对其进行了理性的分析和思考,然后将其附着在适当的人物身上,再以话剧的形式阐释这种思考,使人物形象散发出永恒的艺术感染力。

对于周朴园来说,人性的错位表现为人性向物欲(金钱)低下了高贵的头。物欲使他偏离了正常的人性轨道,而滑向了“自私、虚伪、残酷、阴险”。当年他为了“赶紧娶那位有钱门第的小姐”,逼着鲁侍萍抱着刚生下三天的儿子,冒着大雪离开周家。三十年后,当他再次和侍萍邂逅时,本能地意识到这件事会影响到他的身份和地位,侍萍找他就是为了钱,于是严厉斥责:“你来干什么?”“谁指使你来的?”除此之外,当他得知领导工人罢工的鲁大海是他的亲骨肉时,便“冷笑”:“这么说,我自己的

骨肉在矿上鼓动罢工,反对我!”于是,他解雇了鲁贵、鲁大海和四凤。还有,他为了金钱故意让江堤出险,淹死了两千二百多人,然后从死人身上再扣钱。在他身上,人性与金钱的较量,无疑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结果是人性最后惨败给金钱。

繁漪是周家的另一个复杂的人物。繁漪作为“一个中国旧式女人”,又读过书,爱好诗文,所以也有着对美好感情的憧憬,对未来充满人性的渴望。然而,她错了,周朴园是一个无法与之谈论感情的人。没有爱的家庭和周朴园的冷酷无情,彻底浇灭了她原有的一点天真的幻想,也导致了她的人性随之出现了错位。正因为如此,她所承受的人性砝码越重,内心遭受的压迫就越重,直到最终的崩溃。于是,她爱上了周萍。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偏离正常人性伦理的做法,然而,她却要藉以重拾内心中那份对美好感情的期盼。毋庸讳言,这两株从封建土壤里生长出的畸形的小草迸出的爱情之花,是一束“恶之花”;所以当周萍要从她身边离开时,她对爱情的幻想破灭了,她疯狂地想抓住周萍,哪怕仅仅是一个影子。这时候的繁漪,已彻底偏离了自己作为“母亲的”本真轨道,也偏离了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基本轨道,直到她充满悲剧色彩的人生悲剧结束。

周萍是周朴园和侍萍的儿子,是继母繁漪的情人,是他们这个复杂大家庭的继承人。他和周朴园、繁漪一样,也有过人性的错位。所不同的是,他的人性错位,最后回归正常,走向理智。他和繁漪曾经有过爱情的涟漪,周家好比是一个外表光彩的花

园,他和繁漪就是花丛中的两棵毒草。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乱伦”行为,虽然给了他一时的快乐,也给了他沉重的痛苦。他在人性的天平上摇摆不定,郁闷而不知所措。繁漪疯了一般地抓住他,尽管他们的交往是秘密的,但这种日子毕竟是不正常的,周萍也因此承受着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在这种压力下,他也下意识地有了羞愧之心,说明他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他还知道“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后来周萍努力修正自己人性方面的偏失,他“厌恶这种不自然的关系”,希望这次是他和繁漪“最末一次谈话”。但这种偏失不是轻易就能够修好的,在摆脱繁漪的同时,他又爱上了妹妹四凤。尽管他奋力补救,可惜等待他的依然是更无法接受的苦果。

周冲是一个充满理想的青年,没有充分认识到自己处在一个封建大家庭的重围之中。当他鼓起勇气,要向父亲表明自己对四凤的想法时,目睹了父亲逼迫母亲喝药的情景。父亲的那种专横态度,那种封建家长的威严,使他把想说的话又缩了回去。当父亲要解雇鲁大海时,他据理力争,却遭到父亲的怒喝。他美丽而幼稚的理想一次次在封建家庭的重围中碰壁,最后为了那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理想而迈向了悲剧的深渊。他的人性,可以说是周家中最合乎规范、最正常的,可是当人性和封建家庭的“规矩”发生冲突时,在自己的正常人性规范一步步被撕碎后,最终也走向了死亡。这不是他个人的原因,所以曹禺在《雷雨〃序》中说“他们(周冲和四凤)的死亡,自己并无过咎”。

《雷雨》博大精深,人物性格的复杂性,戏剧冲突的激烈性,都是我们要用心去长久体味的。但我们要明白一条真理,那就是不能违背规律(比如合乎规范的人性)。违背规律就意味着惩罚,周朴园违背了,繁漪违背了,周萍违背了……他们都因此受到了惩罚,而且这种惩罚是致命的。曹禺在《雷雨〃序》中也明确地提到有一个“太大、太复杂”的法则在控制着剧中人物的命运。这个法则,我认为对周家人而言,就是人性的错位。

《雷雨》的人物语言

戏剧语言有两种,一是舞台说明,二是人物语言。

戏剧作为一种综合舞台艺术,它是借助文学、美术、音乐、舞蹈等艺术手段来塑造人物形象,反映社会生活的。我想,戏剧的定义,把文学与美术等诸类艺术并列一起却又放在首位,其实并非从广义的思维语言的角度解释戏剧,而是单单抽其以完成塑造人物形象、构建矛盾冲突之任务为主体的剧本创作而言;在搬上舞台或银幕之前,戏剧可以说是绝对优势的文学艺术。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因此,戏剧特别是以对话为主要特质的话剧语言,就更是艺术中的艺术了。

在此谈谈《雷雨》人物语言的三个特点:

第一、高度个性化

所谓人物语言个性化,就是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语言成为人物个性、性格、心理的声音外化。

周朴园(忽然严厉地)你来干什么?

鲁侍萍 不是我要来的。

周朴园 谁指使你来的?

鲁侍萍 (悲愤)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刚才还是一个温情脉脉,俨然在感情中不能自拔的性情中人,但立即就撕破了多情的面纱,露出了冷酷的本质;因为以周朴园之心度之,他感到了名声和利益的威胁。这个转变完全是人的本质使然,语言无法掩饰得了。

周朴园 那么,我们就这样解决了。我叫他下来,你看一看他,以后鲁家的人永远不许再到周家来。

鲁侍萍 我希望这一生不要再见你。

周朴园(由内衣取出支票,签好)很好,这是一张五千块钱的支票,你可以先拿去用。算是弥补我一点罪过。

无情又无义,再也伪装不下去了,便化为语言,绝!摆架子,树威性,即使在不是自家人面前,也无法自持。既封建,又资本家;钱是可以解决一切的,他本能的以为。在这里,语言是灵魂的直裸。

人物语言不需经过修饰,本质而又本能,非他莫属,这就是高度个性化。

鲁大海的语言是他倔强、鲁莽、幼稚的个性的写照: